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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醒来(二)

POI百合病社:

菜门奥义·八耻:

看不懂也没关系

  

我自己也看不懂

  

嘻嘻

  

—— 

  

恶灵见人类是美的,便由人类的模样创造出恶灵的使者,恶灵的使者是极恶的,也是极善的,所有恶灵的使者都有共同的名讳,他们是恶的根,要为恶灵种出恶的果实。——《启示录》

  

 

  

在Grace死后的第十天,人们从不用工作的狂欢中迅速的清醒出来,Root就是在那个集体宿醉的清晨突然出现在献祭台上的。

  

Root出现的时候还是幼女的模样,长长的头发包裹住了她,男人们注意到她楚楚动人、未着寸缕的身体,但他们都惧怕着这个姑娘那双漂亮又邪气的眼睛。

  

人们小声的讨论着恶灵使者是极善还是极恶,有些人在Root眼睛里读到了天真无邪,有些人却认为她眼角眉梢都是淫邪的欲念,年轻又大胆的男人们试探着说出下流的话来,但Root并不恐慌也不闪躲,她仍旧维持那种让人看不透的表情,这让人们很快意识到她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还有什么能比婴儿更邪恶,或者更善良。

  

 

  

Root在我家生活了五年,人们对此毫无异议,在某些时刻人们毫无保留的信任着Harold的为人和血统——二十五年前选入教廷的原本就应该是我的叔叔。

  

Root的唯一职责就是确保每一个死去的人都会成为祭品,她在所有人的葬礼上最后一个出场,当祈祷结束时,尸体就会消失,没人知道那些尸体到了哪儿去,Root自己也没有答案——除了祈祷的时候,她仍旧是一个白痴。

  

这五年来她的智力没有进步,但却出落成成熟女人的模样,人们开始对于Root住在我家一事颇有微词——人们信任Harold,但不代表人们也信任Reese,他们有理由相信村里最英俊的猎手和恶灵的使者之间会发生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不愿意看到他——我猜测——近水楼台先得月。

  

事实上恶灵凝固了整个村落的生命力,女人们不再来信水而男人们无法勃起,人们常常被汹涌的性欲搅动到无法入眠,但传说中的恶灵使者靠与人交媾来使智力觉醒,男人们将这视为唯一的出路——就算不行,他们也想用他们软塌塌的玩意在Root被长袍包裹下的胴体上蹭蹭,似乎这就能让他们感到心满意足。

  

 

  

为了安抚男人们抱怨,我和Reese为她在村落最远的地方建了一所房子,自那之后常常有人跑去偷窥,但这些男人接连消失于满月的夜晚,人们不会在献祭台上看到他们的尸体,他们就像是突然消失在脚下的泥土里。

  

自那之后所有人都疏离了Root,但大家都对这件事保持了缄默。

  

 

  

我抬头看着她,她仍是个孩子一样天真的面孔,她似乎认出了我,便唱起Harold教她的牧神赞歌。

  

Root白得透明的脸上有快活的神情,夕阳和月光笼罩了她,我在她的歌声里昏昏沉沉的睡去。

  

梦里是漫天的星河。

  

 

  

恶灵见人是混沌的,感到粗鲁,就在人世建立了权利,叫人们在秩序中作恶。——《启示录》

  

 

  

当我醒来时,我发现自己的后背被黄金的饰品扎的鲜血淋漓,我昨夜在制作狂欢节的装饰时睡了过去,如今这些黄金的荆棘沾满了血,越显出传说中梦之国度的模样。

  

天还未亮,我走出房间打算清理自己的伤口,恰好叔叔从房中走了出来,他平静的看着我,然后告诉我昨夜死去的是Gen。

  

我突然觉得平静,随即一股不能自抑的感情驱使着我跪在了地上,我无从分辨这情绪是什么又来自何处,只觉得背后的伤口突然疼痛的要命。

  

——我的侄女成为了倒数第八个殒命者。

  

 

  

Harold像平日那样为我们准备了早餐,我们三个人呆呆的看着Gen的房间门口,她平常渴睡,起的总要比我们晚的多,但如今我们清楚的知道那个房间的门不会再打开。

  

我们三个人都不是会自欺欺人的人,不会再去幻想她能好端端的站在我们面前的样子,但我们谁都没勇气走到麦场那儿和她道别。

  

我想这大概不失为一件坏事,在她还不明白死亡的时候,她的父母——我的表哥和嫂子都已经去世,她从小依赖着我和哥哥长大——至少她不用在已经懂得绝望的时候看着她最亲近的人离世,这对一个孩子至少不是残忍的。

  

可是我说服不了自己。

  

 

  

Carter在午后来到我家,想要劝我们出去和Gen道别,但最后的结果变成我们四个人一起在屋里发呆,直到夜幕降临。

  

最后除了Root以外还活着的人都聚到了我的家中,人们麻木的心脏因为一个年轻生命的消逝而重新充盈起悲痛的情绪,女人们痛哭着,男人们沉默的和着啜泣声喝着酒,每个人都变成了无法承受死亡的孩子。

  

那晚突然开始下起了雨。

  

 

  

我在酒醉之中记得Gen还在淋雨,于是我找到了一块干净的油布冲了出去,但麦场中央的祭台上只坐着Root——想来她已经将Gen送到她应在的地方。

  

我终于没见到Gen的最后一面。

  

“她会到哪儿去?”

  

我没指望她回答我,但Root伸出手遮住了我的眼睛,她的手在雨水里显得滚烫,几乎灼伤了我的眼睛。

  

 

  

她突然唱起歌来,唱的是Gen喜欢的童谣,她的唱腔在风雨中显得飘忽不定,有一瞬间我以为是Gen在我身边,但我说过——我从没有自欺欺人的能力。

  

她怎么还会在我身边。

  

而后我在一片黑暗中见到了我的小侄女,她带着一顶海杧与红蕉叶编织的花环,她向我微笑,对我挥手,和我告别。

  

“没关系。”

  

她说着,她笑着,转身走进了身后看不见尽头的黑暗里。花环从她身上滑落,一路滚到我的眼前。

  

而后Root拿开了她的手,冰冷的雨水猝不及防的打湿了我的眼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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