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游戏
管理员：小天使现在有两个影子了～～这样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新年快乐～在老家各种玩到脱力，终于有时间也有力气把这个想了好几天的脑洞填出来……
Root自己发明了一个小游戏，而这个游戏和她的影子有关。
短小的一发小甜点，食用愉快XD
————————————————————
Root有一个自己发明的小游戏。
她会和她的影子说话。
她会给“她”取名，有时是Amy，有时是Brittney。极少数的时候，Root也会让“她”扮演Hanna，虽然她们看起来并不太像。
在能够和The Machine直接对话以前，这个游戏帮助她打发了不少无事可做的无聊时光。因此当Shaw走进图书馆Root所在的那个小型“囚室”时，看到的就是Root低着头和地板深情对望，时不时还喃喃自语的画面。
Shaw打开铁门，把盛着食物的托盘放在离Root手边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她十分相信Finch在防范Root方面的谨慎，这也就代表着Root此时绝无可能在这里和她心心念念的机器来上一场毫无保留的谈话。
也许自言自语只是药物副作用带来的后遗症之一，Shaw看了Root一眼，至少对于一个才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女人而言，这并不算得上什么太糟糕的举动。
她转身欲走，身后的女人又低声说了句什么。Shaw犹豫了一下，准备锁上铁门的手停住了。
这只是为Finch做二次确认，绝不是她那恰好冒了个头的好奇心作祟。Shaw在开口前这样说服自己。
“你在和谁说话？”她问。
像是终于察觉到她的到来一般，Root猛然回过头，望向Shaw的眼睛里还带着一丝被人惊扰后的茫然。
“你在和谁说话？”尽管在被Root的眼神锁定的瞬间，Shaw就直觉性地感到了后悔，但她还是语气生硬地又重复了一遍。
“Sameen？”Root很快对她展开了一个令她不舒服的甜笑，她挪动身体换了个前倾的姿势，这个动作让她隐藏在阴影里的一缕卷发突兀地从肩上划过，摇摇晃晃地跌入了她面前的一小片光亮里。
“Finch切断了这里的信号。”Shaw语速很快地说，Root几乎立刻就察觉到了这是一个隐藏在陈述句之下、只不过提问方式稍微有所改变的问句。
而这通常意味着问话者的耐心已经到达了一个临界点。
“Emily在教我一个有趣的游戏，”注意到了Shaw脸上逐渐堆积起来的不耐烦，Root放弃了让她多等一会儿再揭晓谜底的打算，“想加入我们吗，Sameen？”
“关在图书馆里的日子终于让你无聊到给那台机器想出了新名字？”Shaw拿起了托盘里的一只苹果，面无表情地扔给了缩在椅子里、因为这句话而不满地皱起了鼻子的Root，“说真的，这名字听起来像个愚蠢的金发妞。”
“Sameen，Harold已经给了‘她’一个名字，”Root接过苹果放到一边，她微微垂下头，示意Shaw看向她目光所及的地方，“我是说‘她’。”
图书馆向阳那一面的地板被窗户栏杆投射出的黑影切割成几块规则的几何图案，Shaw盯着Root的脚尖，她的影子蜷缩在其中一块梯形区域，安静得如同一只浓墨铸就的沉睡野兽。
“Emily，和Shaw打个招呼。”Root轻声说，地板上轮廓清晰的黑影应声对她挥了挥手。Shaw抬起头，一眼就看见Root将还没来得及收回的一只手不太自然地搭在书桌边缘，正一脸无辜地对着她眨眼。Shaw翻了个白眼，她开始在脑中描绘把Root会和自己的影子说话这个消息告诉Finch以后他脸上混合着忧心和惊恐的复杂表情。
也许他会因此而烦恼对于囚犯小姐的关押待遇问题一整晚。Shaw坏心眼地这么想。
“Emily是幼儿园老师，她正在教我一个……”Root孩子气地撅起嘴唇思考了一会，“一个新技能。”
“希望那个新技能里不包括撬开这个铁门电晕Finch然后逃出去，”Shaw回道，“不然也许我会建议他们给这个房间装个窗帘。”
“别这么紧张，Sameen，”Root交叠起双腿，放在桌上的手往前伸，平举在空中，“只是最平常的手影而已，你看。”她的手指交叉在一起，Shaw条件反射地望向地板，“Emily”美丽纤细的双手交缠着变换成了一只边界模糊的小鸟。它的翅膀灵巧地扑棱两下，然后又慢慢合拢羽翼成了一个犬首的形状。
Root用来做小狗下巴那部分的尾指动了动，“它”张了张嘴，从Shaw的背后传来了一声用刻意捏尖细的嗓音模拟的犬吠。
“汪。”
Shaw往Root那一侧转了一半的身子僵住了。
Emily小姐识时务地及时消失在了图书馆带着新书油墨味的空气里，Root拿起桌边那个被她冷落了许久的苹果，舔了舔嘴唇，得意洋洋地咬了一口。
Root是那样由衷地喜欢这个游戏，大部分时候她愿意忠实地遵守那由她自己定下的游戏规则，即便从来也没有一个“第三方”来做她们之间的监督者。
然而凡事总有例外。
这个例外发生在她离开图书馆之后的某一天。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她踏出酒店的大门，花了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决定在今天称呼她的影子为“Kate”。
然后她就看见了一脸不耐烦地等在花坛边的Shaw。
耳机里适时传来了The Machine关于这个任务的提示，Root带着胸有成竹的微笑走向Shaw，不意外地看见后者脸上的不耐烦迅速转变成一个微怒，但绝非厌恶的表情。Shaw环抱着双臂摆出一个典型的防御姿态，这让Root更加按捺不住地想要去招惹她。
“Sameen，想念我们亲密无间的合作了吗？”她亲昵将手搭在Shaw的肩上，还没能停留一秒便被对方动作粗暴地甩开了。
“如果有下次的话，拜托和你的老板说一声别让我们一起出任务了行吗？”Shaw无意识地往回缩了缩肩，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事实上，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她这么乐于将我们凑在一起呢。”Root落空的一只手捏了捏自己的发梢，佯装失望地斜睨着Shaw。
Shaw决心无视她难辨真假的抱怨和这句调情意味明显的话语，她没有理会还在她身后用令人坐立不安的灼热视线来回打量她的女人，迈开步子径直往前走去。她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对方很快就会跟上她，然后挂着那令人不爽的自信微笑越过她身边，带领她走向下一个或许是毒贩据点或许是黑帮老巢的地方。
她等了许久，一直到她们穿过了至少两个街区。
Root的脚步声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完全没有任何加速超过她的意思。现在Shaw有些摸不清Root出现在这里究竟是机器的旨意还是纯粹出于个人意愿了，如果是后者，她不介意朝着Root的脸再来上那么一拳。这样想着，下一个十字路口，不确定应该转向哪一个方向的黑发女人终于忍无可忍地回过头。
Root正低头看着柏油马路上的某一点。她专注而又湿润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里，这让Shaw满含怒气的瞪视变得毫无用处，不得不调转视线和她看向同一个地方。
她们的影子斜斜地落在斑马线旁边一点的红砖地上，因为那里凹凸不平的纹路而显得有些扭曲。Root纤瘦的剪影在光线的作用下如同一株急于寻找攀援物的藤蔓，不易察觉地弯曲着自己朝Shaw的方向微微倾倒。而Shaw本该矮上一头的影子因为位置差的缘故看上去正和Root的平齐。
她们之间隔着一个不远不近、像是被精心安排过一样的距离，这个恰到好处的间隔使得Shaw的影子上那只空出来的右手正和Root松松垂下的左手不偏不倚地重叠在了一起，看上去就好像十指紧扣那般亲密。
Root忽然抬起头，她的眼里没有一丝波澜，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察觉到了这一巧合的迹象。她们的目光在这个过程中有那么一瞬的碰擦，然后又若无其事地错开。
Shaw感到自己挥出去的一记直拳在半途就被一团轻飘飘的棉花卸了力气，她找不到发怒的理由，只能气闷地又调转过头，随意挑选了一个方向加快速度大步走去。
背后的脚步声没有像以往那样坚持不懈地跟上来。
Root在变红的信号灯下停住，低头又看了看今早才被命名为Kate的影子——“她”孤零零地倚靠着路边的灯杆，样子看上去又委屈又无奈。她撅了噘嘴，伸出食指在空中戳了戳Kate小姐的脸颊，“知足吧，我可比你委屈多了。”她低声说，然后歪着头想了想，似乎还是有哪里让她感到不满。
“今天你叫Root.”终于，她对着自己的影子宣告。Root扬起嘴角，为自己想出的新规则满意地笑了。
Root的游戏在那之后被迫中止了很长一段时间。
阴影地图带给了他们躲Samaritan的方法，同时也囚禁了长久以来一直陪伴着她的朋友。这段日子持续了很久，久到她几乎都快忘了她曾定下的那许多规则，久到她必须依靠那些零星的回忆来重温“她”昔日的身形。
重新站在阳光下，对“她”而言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重返人间。
一道清晰的界限将她所在的那一片阴影和面前阳光照亮的水泥地划分成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Root往前踏了一步，久违的影子小姐就那样在离她不远的前方露出了她的脚尖。
“好久不见。”她将自己整个暴露在阳光下，对完全显露出身形的“她”喃喃自语。
“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另一个轮廓熟悉的黑影从她的影子背后缠绕过来，随着位置的变化又很快从“她”的身上独立出来。Shaw满脸不耐烦地瞪了看上去还在发呆的Root一眼，被惊醒的棕发女人充满歉意地对她笑了笑，然后跟从着耳机里传来的电子音走向既定的下一个任务点。
Shaw跟在她身后不到一步远的地方，一如以往的无数次那样。
她们的影子被甩在身后，在光线的变幻下时长时短，分分合合。
然而走在前面的她们始终没有分开。
End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