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mon（二）
“你值两万美金。”
Shaw舔掉了拇指上的血。
她的小恶魔就挑着淡色的眉毛，露出一个嗤笑来。
“不，更多。”
“更多？”
Shaw平平地问道。
她观察着那个小恶魔，观察着那个小家伙转动的漂亮眼珠，观察着那个孩子敏感体会到气氛改变，而慢慢地、小心地伸出的尖利爪子。
“给我三天时间，我给你四万美金。”
Shaw说不上很惊讶。
这个孩子身上有和别的人不同的东西，一种冰冷的、平淡的、笃定的东西。当然，在那之上，还有她这个年纪，或者说她这个人，特有的一些性格。这使得她很特别，像是一块金属制作的的名牌，攥在Shaw的手里，边角硌着她的手掌，又冷又硬，不肯妥协，上面刻着的密码一时也破解不出。
“怎么做？”
Shaw问道，她并不真的好奇，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偷、抢、骗，无非是这几个手段而已。但她想要让这个孩子多说几句话，只要再多说几句，多用那口牙几次，Shaw就能知道她到底是个虚张声势的聪明鬼，还是个真正的宝贝。
“我有点饿了。”
她的小恶魔发话了，在Shaw的默许下挣开了Reese的手，在原地揉了揉胳膊，又揉了揉腿，发白的小耳朵藏在金发里，和颈子一块儿惹人垂涎。
这让Shaw偷偷瞥见了她的魅力。
首先，她是个受上天喜爱的孩子，这才使她的五官别致，搭配起来总是协调，单看任何部分都不会让人觉得不美；其次，她是个聪明透顶的孩子，这才让她能够清楚知道某些动作是不合时宜的，导致她做出的动作都带着一股自我克制的劲头，甚至有几分成年女性的雅致，不至于太过粗鲁无礼；最后，她还是个无所顾忌的孩子，所以一举一动依旧生动得过分，小孩子特有的那种闹上一天也不歇停的活力和蛮横，都在她漂亮的眉眼里过滤成了自信。
即使是被雨水浇淋，即使身体虚弱，即使处于糟糕的境地，这个小恶魔看上去也是一只自由而肆意的小兽。
Shaw差一点就晃了眼。
“你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余地。”
也只是差一点。
“是的，Ms.Shaw。”
她的小恶魔笑了一下，弧度比Shaw想象得要更大一些。
“除非你想要我这样。普通的害怕你的孩子，早就被你卖掉了，不是吗？”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Shaw看着她，终于露出一丝好奇。
“这是一种天赋。我总是能知道别人想要什么。”
她的小恶魔往前走了一步，鼻尖高高地挺着，她甚至伸出手，抓着Shaw的肩膀，让后者配合地低下头来，把耳朵凑近她的嘴边。
“你想要......乐子。”
“而你能提供那个？”
Shaw被动地嗅着那个恶魔身上的气味。
老实说，并不好闻，那个孩子被关押了几天，又在逃跑的路上沾了泥和土。
“我还小，谁知道呢？”
“嗯？”
Shaw讶异了。
难道她不应该展现出自己的价值，以免被Shaw放弃吗？
她的小恶魔只是皱了皱鼻尖。
那双棕色的大眼睛，也不眨，也不闪避，透透亮亮，就像那条把她锁住的铁链上的反光。
Shaw犹豫了几秒钟。
直到她从那孩子的眼里读出来，自己已经给了她太多的说话时间，太多的宽容，以至于那个孩子早就推论出Shaw不会拿她怎样。
或许更早，在她挣扎的时候，Shaw没有用暴力让她停止的时候，这个恶魔就知道了。
“把她带回去。”
Shaw直起身，对Reese说道。
她的小恶魔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Shaw也笑，然后出手，又狠又准地打晕了她。
她的小恶魔闭上了眼睛，没力气地摔下去，被Reese捞着抱起来，过长的手臂晃荡着，有雨滴顺着她的胳膊、她的袖子，滴进她的手心、指缝和指甲的细缝里。她上身那件浅白的衬衫什么也没有遮住，有红色的痕迹从背部延伸出来，显然是之前被人狠狠打过；往下，她穿着寻常的牛仔裤，有些偏大，又或者是她太瘦了，底边已经被卷起来，那当然是为了方便逃跑。
“有打算了吗？”
Reese跟着Shaw走，小心地把那孩子露在外头的手臂收进去。
要不是她的脸上还有他的指印的话，Reese看上去就足够像只柔软的大泰迪熊了。
“没有。”
Shaw诚实地说道。
她的目光滑过那个孩子的眼睫毛、鼻侧的阴影、下嘴唇隆起的弧度。
“扔给谁？她看上去适合Cole那一类的。”
Reese提议道。
Cole负责收集情报，那的确挺适合那个孩子。
她很漂亮，容易降低别人的戒心，身手也灵活，逃跑的速度也很不错。
“不。”
Shaw下了决定。
“她跟着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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