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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存档/囤粮

上流社会(二十三)

社会你八耻:

听说发糖了。


躺平。


——


Chapter23.旧梦还


 


月亮沉沉地缀在那棵雪松的枝头,发出暗淡的光泽。


Samantha观察着这弯月牙,它明明看起来是昏黄的,但却散发着皎白色的光芒,这是她跪在地上思考的第三个小时,但她仍然没能找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她腿上的伤口就显得不那么疼痛难忍了,又或者是她的腿已经跪到麻木,总之她确信自己真的不再那么痛了,无论是贴着地面的膝盖骨还是祈福术造成的伤口,它们都不再有什么感觉了。


与疼痛感相反的是逐渐汹涌起来的疲惫感,它驱使着Samantha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寒意,像是发烧的前兆。无数灰色的光点在她眼前涌现,她不得不一次一次地咽着口水来换取一时半刻的清明。


在她的耳朵被体力不支的疲惫感彻底蒙蔽之前,她听见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可惜她正经历着一次无可抵挡的耳鸣,导致她无法分辨这阵脚步声有多重,也就没有办法判断那个出现在门口的人到底是谁。


Samantha直觉那是来给自己送饭的Cole,在昏昏沉沉的后半夜,这是做贼的绝妙时机,但映入眼帘的鞋子属于她的监护人——她没力气抬头去看她了。


 


在Samantha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八年之后的Root从噩梦中醒来,她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着,发出振聋发聩的巨大声响,梦境中的晕眩感延续到了时空以外,她尝试张开嘴呼救,但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次的梦魇持续了一会,Root无法在这种情况下准确地思考时间,从窗帘的缝隙中可以辩明外面天色已经稀薄地明亮了起来,但依然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昏昏欲睡的意味。


Root裹紧绒料的厚实睡袍,在令人厌恶的寒冷中将一只手伸出被子,挥手重新燃起壁炉里的木材,火焰的温度过了一小会才传递到她的身上,她重新闭上眼睛,发现火焰的光亮打在她的眼皮上,呈现出一种恼人的红色,当她为了避开光芒而侧卧到另一边的时候,她能清楚地感到自己的双脚有多么冰冷。


这是死人的温度。


Root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一针见血地在脑海中浮现这句话,但她认为这是正确的直觉,就像Shaw临死前的痉挛那样,都是另一个世界欢迎她的预兆。


她想着关于死的事情,迷迷糊糊地在晨曦中有了再一次的困倦,但楼下汽车刹车的声音再度让她惊醒,虽然她没睁开眼睛,但她确信自己是不会在短时间里重新睡着了。


Root就这样闭着眼睛在床上躺着,直到Cole走进房间。他在床上坐下,伸手拍了拍Root的胳膊,“将军夫人捎了口信来,第一批货物安全抵达了。”


躺在床上的人睁开眼睛却不说话,她摸索着从被中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Cole的手腕,Cole抬起胳膊将Root的手带到自己的脸颊上蹭了蹭,“你很冷,需要我帮你加些衣服吗?”


“我很好奇,”Root用病恹恹的声音开口,“那晚我被罚跪,你还记得吗?”


Cole略带开心地笑出来,“当然,第二天一早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就开始发烧,足足烧了整整一周。”


Root合上双眼,“那天你没来救我。”


“我去了,”Cole的声音变得很温柔,“但Shaw就站在走廊里,我等了两个小时,她动都没动,我只好等到第二天起床。”


所以那不是梦境,Root想,而后重新进入了松懈的状态,“我还可以睡一会吗?”


“不会有人来打扰你,”Cole站起来,连床上的帷幔也一起帮Root放下了,“我会叮嘱他们小声一点,等你想起床的时候再说。”


“谢谢你,Cole。”


Root用感谢代替了黎明的道别,没有光进入她的帷帐,世界又重新陷入了安宁的黑暗。


 


那些混沌的记忆来自于阿瑞斯的副作用,Shaw用那种药物帮Samantha解除了体力不支的困境,也让她的意识变得恍惚。


“我找到了那个店主。”


Shaw用手捏着Samantha的下颌,那只习惯握着火铳和匕首的右手此刻显得尤为傲慢,即便Samantha此刻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痛感,但她仍因为这只冰凉的手感觉到一阵战栗。


Samantha思索了一会才意识到Shaw口中的店主是为她加持祈福术的Harper,她感觉到自己的思维都在软化,以至于思考任何问题都令她不安。


“这种做法很愚蠢。”


Shaw也许是轻蔑的,也许是冷酷的,但Samantha无从分辨Shaw的感觉,她只能意识到Shaw的食指在她耳后的硬骨上来回摩挲,带着一种残暴的劲头,似乎企图用这种细腻的冷酷来毁灭她犯错的女孩。


“是的,我错了,大人。”Samantha的声音生硬而古怪,那些平常的音节麻木了她的舌头,冰冷和火热交替在她的肺叶,她渴望事与愿违的睡眠。


Shaw的脸上带着凉薄又轻蔑的笑意,“你好得很,Sam,你好得很。”


“我崇敬您。”


Samantha莽撞地开口,这并非她第一次表达自己的心意,在过去的几年中,她总是不间断地用各种不动声色的方式让Shaw明白她追随她的意愿,但只有这一次,Shaw没有相信她的女孩。


“我的容忍应当有极限。”


“我体恤您的纵容,”Samantha的意识持续地低迷着,“我感激您。”


她们之间不存在距离,让Shaw轻易地嗅到Samantha身上淡淡地血腥气,那是让她着迷又厌恶的香甜气味。


两个人彼此无言以对,这让她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有点古怪,Samantha直到过了好一会之后才发现Shaw把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以一种安静的方式。


然后,在黑暗里,她听见Shaw低声的叹气。


 


Samantha鬼使神差地吻了她的监护人,在神像的注视之下。


她知道这是僭越,罪无可恕的错误,但她在自己心跳的驱使下身不由己,她们离得那么近,她抓住了这个机会让一切幻想尘埃落地,这种冲动让她害怕又兴奋。


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许她会被残暴地撕成碎片,她无可奈何又紧张地等待疼痛,但Shaw的神色晦暗不明,她什么也没说,也没有放开Samantha的肩膀,就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


Samantha注视着Shaw的眼睛,在沉默的粘稠气氛中,她看见自己变形的、脏兮兮的小脸,理智一下子回到她的身体里,这让她明白,Shaw可能没有弄清楚她不是在撒娇,那不是——孩子气的讨好。


她觉得,就像今天发生的事情一样,她的勇气都成了愚莽。


可Samantha说不出辩解的话来,失落缠绕着她的喉咙和声带,她眼睛里倏忽蓄满了眼泪,但她忍着不敢哭出来,她感觉到一种许久不曾有过的挫败感侵袭了自己,那种无所畏惧的勇气消失无踪,她被自己打败了。


“你在做什么。”


Shaw的语气冰冷而生硬,沉浸在心事中的Samantha没能听得出来那一丝疲惫的犹疑。


“我……”


当她张开嘴,眼泪就顺畅地滑落下来,她拼命忍住抬手去擦的冲动,但她到底没能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Shaw的手从Samantha的后颈深进她的头发里,她迫使哭泣中的女孩看向自己,但她粗暴的动作停顿了一秒——她意识到,自己其实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可她也没有发火,出人意料地,她对这次的失控没有任何感觉,她既不大动肝火也不觉得有趣,好像她天生明白这件事情一样。真正促使她呼吸粗重的是睡在客房那的Giulia,有种火焰从她的靴子尖开始一寸一寸地炙烤着她,她逐渐失去了陪Samantha对峙的耐性。


“你愿意为我做到什么呢?”


她声音古怪地咕哝了一句,但似乎完全没想要Samantha的回答。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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