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尚顾问（二）
Thornhill大楼地处纽约市中心，是典型的摩天大楼，正中的十五层是员工餐厅。根据Frey的情报，Root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只有中午时间才会雷打不动地到员工餐厅点一份水果沙拉、半份焦糖苹果派并一杯黑咖啡。
12：29分，Root站在员工餐厅门外。
半点时，Root正式踏入餐厅大门，正好踩在方砖中间。
Shaw不动声色地看着Root点好了平常的食物，落座在角落窗边。她望着窗外，长发披肩，侧脸从眼睛到鼻梁的线条惊人的漂亮。Root没有化妆，眉毛好歹修过，涂了一层润唇膏，或许还有防晒，但其他方面就听之任之了；衣着方面更是零分，上衣的白衬衫款式古板，下摆随意扎进版型普通的深色牛仔裤，居然还是中腰，完全凸显不出身材，鞋面上很干净，可惜款式过时，至少是一两年前的了。
“不介意吧？”
Shaw坐在Root面前，看着对方惊讶地睁大棕色的眼睛。
戒备，反感，还有一层水光？
不，那只是窗外阳光带来的错觉。
“你可以把伴娘服的选择发送至我的邮箱——这在我的名片上有。”
Root皱着眉放下了叉子。
“谁让你进来的？”
“我有我的办法。”
Shaw扬了一下嘴角，当然，那算不上笑。
她身体向前倾，如预料的那样，Root没有后退，只是挑了下眉。
“Frey要的是一个优秀的伴娘，那可不是随便换套漂亮衣服就可以的，辛德瑞拉。”
“伴娘不是婚礼的主角，教母。”
Root挑衅般回道，发音的时候舌头在牙齿之间一闪而没。
她的指尖在白色的桌子上轻轻地敲动，像是在思考什么对策。
“但不可或缺。”
Shaw定定地看着Root的眼睛。
她现在观察得更加仔细了，Root的眼睛有先天的优势，形状漂亮，睫毛纤长，最要紧是十分有神，情感泄露无疑，运用得当的话，没有男人会拒绝。
“Hannah给了你多少钱？”
Root发出了很轻的哼声。
“我出双倍。”
“我有职业道德。”
Shaw一口回绝了。
她的目光现在挪移到Root的鼻尖，周围有几颗很淡的雀斑，这没什么，主体鼻子的形状比Shaw见过的很多人都要好，稍稍有一点肉，是很适合捏的模样。
“午餐时间还有二十分钟结束。”
Root甚至不用看表，Shaw觉得她的脑子一定是机械齿轮构成的。
“你不用找借口改造我，医生。”
Shaw的手臂陡然绷紧。
“Hannah不懂得撒谎，这一点你也看出来了吧。我调查了你，非常令人印象深刻。”
Root微微后躺，露出笃定而轻松的笑意，嘴唇抿在一起，向上勾起一个讨人厌的角度。
“三年的医生，被辞退，而后因为朋友Zoe的介绍步入时尚界，当过一阵子模特，因为殴打记者蹲过72小时的监禁，最后转型做了幕后的时尚顾问。”
“你知道不少。”
Shaw难得地笑了一下。
她的视线落在Root的嘴唇，并不丰满，或许适合深一些的口红。
“我喜欢你的肌肉。”
Root的手指大胆地在Shaw臂膀上抚过。
“可惜Hannah不会希望一个有暴力记录的人接近我。”
“你希望Frey开心，我需要做好我的工作。”
Shaw反手抓住Root，她的手指很细，有一些反抗的力气，但还远远不够。
“相信我，我是在帮你。”
“通过几套衣服？”
Root嗤之以鼻。
“不，你现在根本是个毫无魅力的生物。”
Shaw毫不客气地评论道。
“头发没有造型，不会化妆，穿着打扮简直可以做标准的负面教材，身材和皮肤都在走下坡路，即使是在一个技术公司，周围都是些宅客的情况，你也相当差劲。你左后方的红发姑娘至少知道涂上提亮气色的口红。”
Root张了张口。
“没有人愿意约你出去，除了贪图你地位和金钱的人。你身边的人会有伴侣、孩子和宠物，最好是条狗，而你连养只猫都不可能。你身边最了解你的人很有可能是Siri，Frey即将有自己的新生活，她管不了你，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为你的人生负责。”
Shaw继续道。
“我不需要伴侣。”
Root冷冷地插上一句。
“因为你连吸引伴侣的可能都不存在。”
Shaw讽刺道。
“你觉得一个人生存很酷是吗？那只不过是无能的借口。”
“人类太蠢了。”
Root好一阵子才说了一句话。
她深吸了口气，露出一个真实的、温暖的微笑来。
Shaw愣了一下。
“看到了？”
Root冷笑一声。
“肤浅的喜欢不值一提，而更深一层的关系......我不认为一个反社会的人能理解。”
“你只是在模仿Frey。”
Shaw咬了一下嘴唇，她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你认为人类蠢笨的话，为什么要模仿Frey......”
“你喜欢她。”
“午餐时间结束了。”
Root站了起来。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Shaw，脸色冷漠，不安地握紧拳头。
“如果你不想让她知道，下班后我在对面的咖啡厅等你。”
Shaw也站了起来。
她穿了高跟鞋，但见鬼的，Root还是比她高一些。
Root头也不回地走了。
“记得带上信用卡。”
Shaw补上一句。
Root的脚步顿了顿，几乎踩到方格的边线。
Shaw听到了一声很小的咒骂。
哈，蠢货。
TBC
评论